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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现代女奴的血泪史

2000-02-01 来源:生活时报 本报特约记者 东行 我有话说

两年前,默西·塞纳西还是一个毫无自由的女奴,她吃捡来的松籽,夜晚经常被惨无人道地奸污。她的父母在她九岁时把她呈贡给当地神祠里的牧师,12年间她过着世人无法想象的奴隶生活。如今,获得自由后的默西参加了轰动世界的解救女奴运动,成为该运动的坚强战士。

13岁生下第一个孩子

加纳小姑娘默西刚过了11岁的生日,面目狰狞的牧师托哥比就在一个万籁俱寂的夜晚来到了她的床上,在他的逼迫下,幼小的默西被奸污。在以后的日子里,他经常强奸她,而她无力的反抗只能招来一次又一次的毒打,于是她决定不再反抗,她13岁那年生下了第一个孩子。对于她来说,没有自由,缺少食物,经常被一个比自己大40多岁的男人奸污,这些都是因为她是被家人出卖的女奴。在她9岁那年,父母把她呈贡给当地的神祠来“平息神对祖母的怒气”,因为她偷了一副金耳环。这个规矩在加纳东部的沃尔特河流域流传了几个世纪,那些年轻的处女为了给家人甚至是远不挨边的祖宗赎罪而被送到神祠,嫁给“神”。在那儿,她们实际上成了色魔牧师发泄兽欲的工具。

据不完全统计,在加纳像这种从6岁至85岁的女奴就有不下5000人。她们的亲属所犯的“罪”非常广泛,从谋杀到微不足道的偷盗,但是处罚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把幼女送到神祠给“神”做老婆,通过伺服“神”来减免亲人所犯下的罪行。而那些自称具有神赋力量的牧师坚持认为,罪人把家里的处女送给“神”可以避免即将来临于他们家庭头上的厄运。可是,这些无辜的少女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淫窟中一呆就是很多年,甚至一辈子。虽说这些少女是嫁给“神”的,可真正享受婚姻权的却是那些道貌岸然的牧师们。每天晚上,他们都选择不同的少女来发泄淫威,而当这些幼女怀孕后,他们连一点东西都不给她们,她们甚至没有足够喂养孩子的食物。

多亏了国际需求组织发起的营救女奴运动,才使得这一规矩变得不再合法。但是,由于当地政府没有采取任何配套措施,那些被国际需求组织经过谈判救出来的女奴的生活依旧没有着落,她们没有文化、无家可归、身无分文。今年23岁的默西就只好栖身于北汤布地区的一个过渡性教习所里,这个教习所就是由当地的慈善机构出资兴建的,旨在使那些获得自由的女奴读书识字,增长生活本领。但是,由于资金短缺,这个教习所经常出现断炊,同时由于宣传力度不够,世界上的其它地方对这种粗暴践踏妇女权益的事情几乎是一无所知,更谈不上给与什么帮助了。

勇敢地讲出真相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默西做出了勇敢的选择,她决定随国际需求组织的工作人员去伦敦,将她在神祠里所遭受的惨无人道的折磨以及蒙受的耻辱讲给那里的人们。

在国际需求组织的帮助下,她的这一愿望终于实现了。当她在伦敦讲到自己经常被牧师奸污时,愤怒的情感不能自己,她在台上失声痛哭,听众们为之动容。她不从拒绝回答人们提出的任何问题,还猛烈地批评她的父母,因为是她们使她沦为遭人欺凌的女奴,她痛恨她的祖母,是因为她的手脚不干净才使自己遭受这不白之冤。

在她获得自由后,她还是想同家人保持联系,然而父母却不认这个苦命的女儿,因为她已是“神”的女人了。谈到这儿,默西说:“我知道,他们很憎恨我,想让我去死,因为在我离开神祠后,使他们失去了在‘神”面前恕罪的机会。他们有14个孩子,虽说死了3个,但再缺我这一个也没有什么。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偏偏该我去受这个罪呢?”

想起了父母送她到神祠那一幕,默西脸上的表情异常复杂。她的家住在一个叫耶基的小镇,祖辈靠打渔为生。默西四岁那年,在有钱人家当佣人的祖母偷了那家贵妇人的一对金耳环,于是为了使全家躲过被上帝惩罚的厄运,父母决定将默西一个漂亮的姐姐送到神祠,求上帝宽恕祖母的罪过。

姐姐被送走的那天,她哭着喊着,无济于事地哀求着,可还是在狠心的祖父和父亲严厉的鞭笞下走上了车。九岁那年,噩耗从神祠传来,默西年幼的姐姐忍受不了牧师的虐待而撒手人寰。就在消息传来的那天中午,祖父和父亲不知在嘀咕些什么,看上去挺神秘的,好像故意要瞒着默西。幼小的默西还是隐隐约约预感到将在自己身上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晚上,厄运终于降临在她的头上,祖父和父亲严厉地告诉她,要将她送到神祠给“神”做老婆,以替祖母恕罪。

想到不久前刚死去的姐姐,默西对长辈的安排进行了顶嘴。然而,铁石心肠的父亲还是吩咐母亲准备些热水为默西洗澡,第二天就动身去神祠。出发时,默西怎么也不上车,祖父把鞭子狠狠地抽在她稚嫩的皮肤上,顿时她身上留下一条条渗血的鞭印。无奈的默西只好嘶哑地哭喊着上了车,离开了这个没有一丝温情的家,从此沦为替家人恕罪的替罪羊,一个备受欺凌的小女奴。

不堪回首的生活

默西仍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景:“我的祖父和父母将我交给一个名叫托哥比的牧师,他用手捏了捏我的脸蛋,又用贪婪的目光盯了我一会儿,就示意手下人将我领走。后来,我的家人在那里呆了一周后,也走了。我当时只有9岁,本是一个安享家庭温暖的花季,然而我却成为一名女奴,我整日木然,家人是怎么走的,跟我说了些什么,我全然不知。”

她的家人一离开,托哥比就开始为她举行当时特有的宗教入会仪式。一个男人将她领入一个阴湿的屋子里,粗暴地扒光了她的衣服,然后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女奴递给她一块尿布大小的遮羞布,围在腰间,又在微微隆起的胸部挂了一串念珠。这一切完了之后,她被告知用头顶一碗草药汤,走进里间的一个密室,这就表明她的灵魂和肉体已完全属于神祠。这天晚上,她就被安排在一间拥挤不堪的小屋里,躺在一块薄薄的席子上,席子上面有很多刺,夜里翻身时常常被扎醒。这个神祠里共有6个泥房子,一个供神“居住”,一个是牧师的住所,其余的四个小房子是30位女奴的“卧室”。

第二天,小默西就开始了女奴生活,一干就是12年。早晨5点钟起床并马上挑水,然后扫院子,从6点到下午3点在农田劳动,中间不准休息。3点以后,是女奴们“自由”安排的时间,去打些山木卖掉挣些钱来买食品。要知道,神祠是不向他们发放任何钱、食品和衣服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去挣。所以,许多女奴因长期只吃捡来的松籽而营养不良。默西回忆说,她经常有两三个星期吃不上一点东西,只好用胡椒面掺水搅成面糊充饥,辛辣的胡椒面刺激着胃,经常疼得她在地上打滚。有一次,她饿得忍无可忍了,偷了神祠的两小勺玉米面,伙夫发现后将她扒光了衣服,捆在一棵树上用带刺的鞭子猛抽,打得她昏死过几次。她几次都想逃出这个魔窟,可是她的姐妹告诉她说,那些逃跑的人被抓回来后被“神”打死了。

永生难忘那一天

默西永远忘不了她被牧师托哥比第一次奸污的情景。当时她才11岁,一天晚上,劳累了一整天的默西躺在那块扎肉的草席上,恍恍惚惚地做起了梦。突然间,感到有重物压迫自己,睁眼一看原来是托哥比正在撕自己的衣服,于是她奋力反抗,想把这个色狼推走,可是回报她的却是牧师那重重的耳光,她被他打昏,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后,留在席上的鲜血和撕裂般疼痛的下身告诉她,她已被奸污了。以后,他隔三差五地来欺侮她一次,她不敢再做任何反抗,因为无力的反抗换来的只是一顿毒打。

一两年后,她的身体开始进入青春期,他更是不放过她。后来,她感到身体不适了,不能进食,经常呕吐,四肢无力,身体内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但是,无知的默西却不知是怎么回事,“我变得越来越虚弱,整日昏昏沉沉,老一点的女奴看了我的情况后判定我已经怀孕。”

等默西生下第三个孩子后,她被允许回家三个月休养恢复。这对她来说,只是可以暂时离开残酷的田间劳作,安心地吃一顿饭,但是,她的父母一点都不同情她,更不给她一点点的爱。“他们给我一点吃的和日常必需品,但绝不为我的孩子买一点衣服,因为他们认为这是托哥比牧师的孽种,而不是他们的外孙。我的身体刚一恢复,他们就迫不急待地将我和孩子送了回去。”默西哽咽着说。

重获自由以后

现在的默西已经被国际需求组织解放出来了,在教习所学习两年后,她学会了织布做衣,还学会了好多字,甚至能写一封短信。坐在伦敦演讲台上的她,穿一件短角羚羊皮厚茄克衫,脚上穿一双软运动鞋,再也不是牧师施舍给的布条了。她说她和她的那些被解救出来的姐妹们永远忘不了国际需求组织执行主席列夫·沃尔特·皮姆蓬先生,是他经过12年不懈的努力才将她们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皮姆蓬先生表示:“这些妇女们离开神祠时,精神受到严重的创伤,有时候你会发现她们两眼无神,木然地坐在那儿,有时候无缘无故地放声大哭,当你问她们为什么时,她会告诉你她们为自己浪费的青春年华而哭。对她们大多数人来说,结婚已没有可能,因为男人们都怕因为她们而败坏他们的名声,更何况她们大多数人都有三四个孩子的拖累呢?就连这些妇女的亲属们都不希望她们回来,有一次,默西的家人就在她的碗里放了毒。”

尽管加纳政府已宣布将孩子送到神祠赎罪属违法行为,但那儿的人们依然认为这是一条规矩,不容更改的道德规范。如果他们的社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们首先会想到这是神在惩罚他们,应该平息一个神的怒气。即使国际需求组织要求神祠放走那些女奴,神祠还是对她们的家人漫天要价,当默西听说如果是基督教徒,神祠将不再控制她的自由,于是她就给她的祖父捎信说,她想变为一名基督教徒,并且到了精神能承受的最后限度。当祖父意识到孙女的决心已下,他只好用两只绵羊、两只山羊、六瓶德国产烈性酒和一些现金将默西从神祠中赎出,这时她已经21岁,是4个孩子的母亲了。

获得自由后的默西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领着孩子们吃上一顿白米饭,这是她从九岁入祠后第一次享受如此“奢侈”的生活。当国际需求组织的工作人员看到她非常勤劳时,就请她帮助该组织发起一场解救女奴的运动。他们带她来到伦敦,做了几十场演讲,引起了极大轰动,伦敦各界纷纷捐款救助那些曾惨遭压迫的女奴们。

当人们问默西,她自己如何跟英国妇女相比时,她泣不成声,无法言表。揩干了脸颊上的泪水后,她说:“这根本无法相比,你根本不能理解,我们那些人一无所有,没有自由,没有权利,但这里的人们可以干她们想干的任何事情。”

谈起对未来的设想,你会发现默西的打算真是朴实无华,毫不过分,但是如果在过去,即使这么低的要求,她也想都不敢想。她想让她的孩子们受必要的教育,自己开一个裁缝铺。但是,她没有考虑再建新家庭的计划,“我想没有一个年轻人会娶我的,因为没有哪个女子像我这个年龄就有四个孩子的负担。再说,我也不需要男人,所以我不打算结婚。”默西告诉人们,在她离开神祠后不久,那个色狼牧师托哥比就一命呜呼了。但是,当人们问她如果那个牧师仍在世,二人再次相见时,她会如何时,她的表情很复杂,既有憎恨,又有无奈,她说她并不太憎恨他,他毕竟是她四个孩子的父亲啊。她最后说;“如果他还活着,当我们见面时,我会跟他打一个招呼,但绝不会谈话,因为我们真的无话可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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